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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良緣門大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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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老回去很沮喪,想著在兜率宮多幹幾天活兒,讓老君給些銀子。

老君跟他一點兒也沒含蓄,白幹可以,銀子沒有。

月老惆悵了很久,回到了良緣門,冷冷清清。陵枂又跑到桃綠居去了,曦木那小子可真倒黴,被陵丫頭盯上。

被眾仙友知道給老君劈柴這事兒他倒是不在意,唯一可惜的就是錯過了仙子的桂花酒。總想著再泯上一口,又怕見著嫦娥那只動不動就炸毛的兔。

哀嘆聲中,作為天庭八卦中心,月老很快得知眾仙友找他要吃食而碰壁的事。眉毛彎了彎,很快看出了商機。麻利地到後院挑了菜,打扮打扮,灑些水,換個好賣相。再跑廂房裏拿出兩籮筐紅雞蛋,點了紅的饅頭。樂顛顛一閉眼,銀子都長了腳似的向他走來。

想了想,又去磨陵枂過來,造個聲勢。

陵枂本是好奇,禁不住月老一番鼓動,被他渾身上下的神秘氣息給卷了過來。

月老這是要搞營生?

“陵枂啊,咳,咳,我這次要搞個大手筆。你捧個場怎麽樣?”月老滿是期待的望著陵枂。

“如何捧場?你要我買你東西?我告訴你銀子都給阿竈了,我沒錢,送我還行。”陵枂一臉警惕。

見陵枂如此,月老表情有些僵硬,整理好情緒,把笑容往臉上堆:“好說,好說。今天請你來就是幫忙提個字,事成之後我送你一籃子雞蛋,怎麽樣?”

陵枂一聽,警惕加深:“不是誰嫌我字醜嗎?如今巴巴地貼過來什麽意思?”

“你有所不知啊,我就是看上你的字太醜了,這才有個性,招攬生意方便些。”月老趕緊賠笑。

這下陵枂完全不樂意了,毫不含糊地說她字醜,換誰都樂呵不起來,扭頭就走。月老眼瞅著這事就要黃了,一下子慌了:“陵枂啊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我是說你的字有個性,有個性,懂不?這樣,事成之後我再加一籃子饅頭怎麽樣?”見陵枂仍然不為所動,狠了心:“好,再加一籃子饅頭。事成之後給你一籃子雞蛋,兩籃子饅頭,怎麽樣?”

看著月老一副舍不得,不情願又無可奈何的樣子,陵枂總算是應承下來。

大筆一揮,紅彤彤的紙上落下幾字:

良緣門大鋪

似病龍喘息,如僵蛇游走。

月老對陵丫頭的表現很滿意,樂呵呵遞上雞蛋與饅頭,不忘碎碎念:果然很醜,果然很醜。陵枂啊,這些都是民間那些小夫妻送的,道是還願。我吃了萬兒八千年的,早就膩了。今兒個賣與他們嘗嘗,換些銀子。

陵枂滿臉黑線地接下月老早就膩了的雞蛋與饅頭,興致缺缺的走了,不忘回頭提醒:“知道你嘴碎,就不要告訴別人那是我的手筆了。”說罷指指那幾個病怏怏的字。

月老臉皺了皺,傲氣地一轉頭,微不可見地點頭,算是應了。

倚著陵枂有個性的招牌,生意果真不錯。眾仙友一陣瓜分,生怕晚了就沒有了,那些水靈靈的菜也一並賣了。

月老忽得覺得送陵丫頭一籃雞蛋,兩籃饅頭還是很值的。這不賺大發了,那些月老早就吃膩了,看膩了的貨竟是脫銷了。

神仙啊,當久了果真無趣啊,就些雞蛋饅頭也能脫銷,月老瞬間覺得自己跟他們簡直沒法比啊。

興奮過後,月老又犯愁了,其實啊,這些銀子也沒地方花,也就只能跟老君打賭用用。神仙就是很無趣啊!改日讓陵枂也開個鋪子,這樣也能熱鬧熱鬧。

陵枂不知道她被月老記掛上了,拎著雞蛋和饅頭會到桃綠居,曦木又去找司命了。她不禁懊惱自己跟司命鬧得太僵,不然也能過去蹭蹭熱鬧。何況司命府上戲本子可不少,她卻看不到,這是多麽讓人嘆息的事。

阿齊一心呵護著一園子菜,每日打掃屋子,挑水澆菜,日子過得簡單。見陵枂拎著東西回來,有些不解。

陵枂知道曦木不在,就剩阿齊可以說話,拉著他,道起了學問:“阿齊,你一直待在天庭,這些東西就不知道了吧。”

“我娘曾對我說,在人間,哪戶人家添了兒子就要給鄉鄰們送塗了紅的雞蛋;要是得了閨女,就送甜粥。這點了紅的饅頭要等小孩滿百天了才有。哪像天上,那些小肉團子爹娘都不怎麽管,稍微記事了就送去私塾折磨老夫子。”陵枂一臉地義憤填膺。

阿齊倒是津津樂道地聽著。

曦木回來就看見陵枂眉飛色舞的臉,手還在比劃著,頭發不聽話地纏手上了,被她不耐煩地攆到後面去。

“阿竈,你最近怎麽總往司命府跑?”陵枂回過頭來,樂顛顛跑到曦木身邊,踮起腳尖堪堪碰到曦木耳邊,神秘兮兮道:“你不知道吧,司命脾氣可差了,自從嫦娥拒絕他後,他越發沒有神仙的樣子。你以後要少去找他,不然他肯定會對你撒氣。”

說完趕緊跳開,理理亂發,想想還是心神不定,不自覺得用手絞著發尾,面上一副我很鎮定的神情。那些本就沒得到好待遇的頭發眼淚撲簌簌往下掉,命啊,命啊,就是命啊!

曦木心情倒是極佳,往廂房走去,末了在門口頓了頓:“後院那些菜出苗了,過些日子可以揀幾個給賽阿玉。”

陵枂倏地一下覺得好沒意思,耷拉下腦袋:“阿齊,我們好可憐,阿竈都不理人哦。我們以後要相依為命了,你放心,我會保護你的。”

阿齊憨憨一笑,提著水桶往後院走了。獨留陵枂唉聲嘆氣,無聊的想數數賽阿玉有幾根兔毛。

賽阿玉兔膽一顫,警惕地看向陵枂,一雙紅綠分明的眼睛骨碌碌轉了兩圈。

“瞧瞧你那樣子,若是哪天我也遭什麽天譴你會替我擋著不?”陵枂不禁嘆氣:“想想也不可能,你現在是不是還想找弄玉啊。”

“你要見弄玉的話可不能這麽饞了,都是月老慣的,現在阿竈也慣著你。在這樣下去你就只能被我數兔毛了。哈哈。”

“你看到阿玉就不嫉妒嗎?哦,你沒見過阿玉。她已經早就不是絨絨兔了,人家是婀娜的小仙婢啦!”

“……”

月老慣著它自是不希望它出息了,逃了去找弄玉;平時也慣著自己慣了,順帶慣著只兔子也沒啥要緊。阿竈慣著它,卻實實在在是因為陵枂慣著它。這會兒陵枂怪著賽阿玉不爭兔氣是因著曦木也著實牽強。

曦木拿著把桃木劍,靜靜立在陵枂身後,聽她數落賽阿玉如何沒長進。這對怨偶情路多艱,且不好說賽阿玉心裏念著想著的是弄玉,就倆人的道行就是個問題。

這世間情字何解,你心心念念的人,心心念念的不是你。癡癡的等待,等來的或是與君相惜,或是與君絕決。那些最後相依相偎、相惜相伴的良人需要多少福分,勇敢以及運氣!

曦木楞神的片刻,陵枂已經完成了訓話。傻傻地看著曦木一襲青袍,雙手負劍,靜靜立在那兒,眉目微斂,神色說不上的蕭索。竟是不敢貿然開口驚著他,忐忑地用手扯著裙角,心中一片哀嚎:這是怎麽回事,傳說中的滅人於無形?

“我過幾日要離開竈神殿,這桃木劍給你。雖說天庭也不會有啥意外,以你那點功夫,多個護身的也好。”曦木淡淡開口,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麽:“那些菜還是別給賽阿玉吃了。”

“哦,我讓阿齊賣給月老換些銀子,他新開了個良緣門大鋪。要不還是留下吧,阿齊喜歡。”陵枂很是小心:“阿竈?”想想似乎不對,斟酌一番:“曦木竈神,你要去哪裏,我可以跟著去嗎?”

曦木看到陵枂一臉的小心,巴掌大的臉皺成一團,煞是委屈。連平時叫得理直氣壯的“阿竈”也被她咽下去了,一聲“曦木竈神”倒有幾分滑稽。遂朗聲開口:“我過幾日去一趟昆侖,你就留在竈神殿吧,不想待著了也可以搬回玉皇宮。”

陵枂一下子急了起來:“我不要見到天帝!”

“那就留在竈神殿吧。”曦木伸手摸出幾個碎銀:“這些銀子你且留著。”

“我真的不可以一起去嗎?”陵枂很沮喪:“我可以不要銀子的。”

“那你的賽阿玉怎麽辦呢?你不在誰督促它修煉啊!要一直沒長進不丟你臉嘛!”曦木揶揄道。

陵枂臉色忽得不自然起來,她訓兔時約莫被曦木聽到了。

“可以讓阿齊照看它的嘛,它一直是兔也很沒事的,不打緊。”陵枂趕緊道:“我以前去過昆侖的哦,很熟悉的。你帶上我一點兒都不麻煩的,再說有了桃木劍的話,我說不定就變厲害了呢。”

“哦?你哪裏來的自信?”曦木聽到她的說辭不免好笑。

“桃木劍給的啊!”陵枂答得理所當然:“阿竈的仙身做的劍能差嘛。”

大片烏鴉從頭頂飛過後,曦木敗下陣來。

良久曦木淡淡開口:“有個事實你得接受,這把劍不是我的仙身做的,真的對不住姑娘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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